散文

我這十年臉書日誌，選擇以《十年河東》為名，除了因為人情世態常變、十年前後一切物轉星移外，也因為這些一字一句，都是寫於我「躲進小樓成一統」的時候，而從我那蝸居東望，便見八仙嶺下吐露港在水一方，它就像靜聽細訴的江河，陪伴着我，看自己也看這城的喜怒哀樂。 十年。我思 日子愈走愈遠，我便愈是害怕，害怕妳的影子愈見泛黃，害怕對妳的記憶，愈似那些給陽光照進屋內而漂白了的相片，空餘依稀輪廓，但其中所盛載的各種前事每瓣歡笑，卻再不可復見。 和妳一起那二十多轉的秋去春來，已是我所有的回憶，我的一生。但我卻愈覺恐懼，那難以駕馭的遺忘，正在肆意的蔓延，逐步侵蝕我的記性。 〈十年生死兩茫茫〉 十年。桃李 正恍惚之際，有三兩個回來清理儲物櫃的中四學生從校務處門外走過，並聽見其中有人輕輕的叫喚着我。她是我的歷史科學生，有些時候會央着要我給她們唱唱歌。這次她一臉的依依不捨，說要和我來張合照。那拿着相機幫忙拍照的學生說：「你今年雖然沒有教我，但我也捨不得你退休。」 霎時間，那走廊瀰漫着一片離愁別緒。 〈告老還鄉〉 十年。歌影 在那抗日年代，面對鐵蹄凌虐，年輕的熱血當仁不讓，欲挽狂瀾於既倒。為人父母者從子女勇於承擔的氣度裏感到驕傲，看得見黑暗盡處那光明的未來，但卻怎也無法承受那慷慨赴義所帶來的生離死別，最終只得無奈而乏力地說：「打日本仔，多你一個不多，少你一個不少。」 但女兒還是參與了游擊、四處遊走通風報信。母親愛女情切，總會伺機代女從戎，甚而壯烈犧牲。 〈明月幾時有〉 作者簡介： 凡石士 凡 平凡的人，一把年紀，仍懷抱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心，愛獨上西樓，看落霞與孤鶩齊飛，傷春悲秋。 石 石板一塊，生性剛愎，自覺不會為五斗米而折腰，但卻俯首甘為孺子牛，好誤人子弟，歷三十七載。 士 布衣寒士，略懂文墨，不識時務，不通世故人情，喜自怨自艾，常有冠蓋滿京華、斯人獨憔悴之嘆。 凡石士 百無一用，才疏學淺，桀驁不馴，以自命灑脫為嗜趣，斗室內顧影自憐，坐井觀天，間或月旦時事，撫今追昔，指點江山，極盡無聊之能事。